短视频正在毁掉中国数字音乐。
近日,知乎上有一个关于“音乐的未来是视频”的问题引起不少乐迷和乐评人的讨论。甚至还有知名音乐观察人表示:“对我来说,情况已经很清楚了,数字音乐产业的风向标,是视频,而非音频。”难道流量当道、洗脑神曲的短视频平台真的是未来数字音乐产业的归宿吗?
不可否认,以抖音、快手为代表的短视频平台,无疑是当下最炙手可热的传播阵地,令人乍舌的流量,激发了各种各样的玩法,也改变了像电商、游戏、直播等产业的游戏规则。但是,深究短视频对于数字音乐产业的影响,便会发现,这是一个“水能载舟,亦能覆舟”的故事。
通常情况下,用户在短视频平台听了一首歌的高潮片段,由此被吸引到数字音乐平台上。这种来自短视频带货的“万能操作”,的确拔苗助长了一些音乐作品,如被热议的《惊雷》,还有许多在爆款之后便后继无力的“一次性消费”音乐。短视频平台红极一时,但是在“虚火”之后,如今只留下一地鸡毛,和短视频博主的遭遇如出一辙,被流量催火一首容易,想火十首,却比登天还难。
过度消费一旦结束,音乐人不得不面对无法延续爆款的尴尬境地,而被短视频洗脑后跟风过来的粗暴“流量”,还引起了不少资深乐迷、固有粉丝的反感,缘何出现这样的情况呢?
这要归结于短视频从15秒到1分钟的时长,使得真正的原曲“只露尖尖角",这与完整作品至少3分钟,甚至周杰伦部分作品高达5-6分钟的艺术性有天然之别。短视频的核心是急速满足观看者的爽点、嗨点,注定将大量催生更多的口水歌,碎片化音乐消费也将音乐降格为速食,让音乐的艺术性荡然无存。
作为人类第4大艺术,音乐从古至今,有着一套自己的演化进程,从古老印刷传播的乐谱,到19世纪末期的卡带,再到上世纪90年代初的CD,再到现在的数字音乐,所有的音乐传播都基于“便携性”的基础上进行演化。
如果音乐的未来是短视频,“看音乐”无疑是滑稽之谈。短视频与音频对人的注意力及时间的抢占是完全不相同的策略,音乐天然的陪伴感和情感链接被击打得稀碎。短视频反人类的设定看起来更像是在烘托某种“生意”。这种试图扭转音乐演化路径的行为,都是偏离了本质的逆行倒施。
短视频的的确确有着自己的优势。但是对音乐产业稍有了解的人都会知道,作曲、作词、编曲、MV,光是制作层面的开销如同烧钱一般,为用户提供高质量音源下载,更是如今数字音乐的必备服务,以“快”当道的低成本短视频制作却并不具备如此条件。
特别是当某短视频打出“白嫖”的旗号,号召大家去平台“免费”观赏MV的时候,音乐此时扮演的角色俨然成为了一个吸引流量的工具,其背后蕴藏的艺术价值、创作故事已经不再重要,在短视频的世界,资本只需要娱乐至上。
纵观短视频平台的发展过程,其“散装”“残体”音乐的产品形式,在一开始是完全不尊重版权的直接卡段,而现在则是披着合作的外衣大力鼓吹“音乐免费”的白嫖论,若是人人都想着白嫖音乐,那么我国音乐行业的发展该从何谈起?这也枉费了国内主流音乐平台与音乐人这么多年付出的努力。
纵观中国华语乐坛数十载风云,有过黄金时代的兴盛,也被盗版浪潮坑入过谷底,好不容易承受完倒闭潮的阵痛期,迎来用户版权意识的觉醒,创作环境逐渐重回健康。不应该被劣质的声画效果、浮躁的娱乐氛围、追求打造无营养和快速爆火的“神曲”所毁掉,广大人民群众也不应该在“耳虫效应”中娱乐至死。
如文章开头所讲,在数字音乐领域的深水区,短视频能做到的有且仅能“音乐带货”,但“造货”的源头只能是拥有完整的音乐生态、完整的音乐生产能力、强大宣发能力的数字音乐平台。
音乐的未来应该是更纯粹的音乐,并非视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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